野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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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荣霖】渠会有缘 十九 (终章)

 愿你与我都幸而有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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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皮也累,身体也酸。可阳光太刺眼,穿越纱窗落在床头。即使被挡着,许一霖还是能分辨出清晨的样子,他眨两下眼睛后完全睁开,得到慢慢清晰的视线,他扬起嘴角看替他挡了大半阳光的人。荣石五官端正,带有与生俱来的正气。薄薄的眼皮和紧抿的菱形。一度看过他吻过他承诺过他。许一霖偶尔想着,或许他的前半生不够好,幸而他坚持到了后半生。若当年跳水时间差之分毫,也许就不会有人救他,再遇见荣石。

这人多好啊。爱他护他。让他终于不用在这世上踽踽独行。

在荣家里,许一霖常听索杰念当年荣石如何的杀伐果断,硬生生劈开荣家的路。也常听荣树抱怨,这大哥如何不留情面。就连荣意,有时也不可置否的承认,荣石恼起来的凶意。

可荣石当然好。这人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因他的顽疾落泪的时候他就知道,哪里有什么狠硬心肠。这人左胸膛的这一片区域,是触得到的又暖又软。

“看我多久了?嗯?”

许一霖正移动手指在荣石鼻尖上轻轻的划,那人瞬间就醒了,像时刻警惕的野兽。他挑着眉毛回答抓住他手指的这人。

“我看一晚上了。”

“有这么久?可我怎么记得……”荣石凑近许一霖,捉着他的手指递到嘴边,“你昨晚是晕过去的。身子还是我给你擦的。”

“哎呀!你知不知羞!”许一霖抽回自己的手指,瞪着荣石。还提昨晚,昨晚某人不知餍足,像是要榨干他似的,也不知哪来的那么旺盛的精力,最后竟让他晕过去了。

荣石摇着头,状似无辜“一霖,你舒爽的样子,真让我顾不上羞。”

啊……许一霖闭上眼睛,用被子塞住了荣石的嘴。

许一霖治完病的日子,他的母亲早已带荣石拜见过了,等再过两日,俩人就该启程回京了。其实还有一事,是他比较在意的。那就是许家现在的情况。虽说许老爷当年逼得许一霖无可奈何,可毕竟是独苗一棵,许老爷自小就不亏待许一霖。家父再严,毕竟是父亲,许一霖其实很挂念,但心中抵触,又怕惹上事端,始终不敢打听。

但机会总归是有的。

荣石是知道许一霖是多爱小吃的,热的凉的,小菜糕点甚至是酒,他都喜欢尝一尝。而除了酒,许一霖想吃什么,荣石都会满足。这不,人还在街上走着,路上人来人往,许一霖已经开始吃了起来。整块糕点吃完了,漏了几块薄酥的面皮在手掌上。许一霖不禁停下来,把手心递到嘴边。荣石眼疾手快,一把扯过他,才让他躲过了被扁担打到的悲剧。

“你……”荣石欲言又止,许一霖似乎还不知道怎么了。他刚吃完手心里的一点东西,拍拍手掌问荣石怎么了。看他样子呆愣有趣,荣石笑着抹掉他嘴角的碎屑,手揽紧他的腰让他跟着自己的脚步,“没事。我想说让你吃慢些。”

许一霖噢了一声,点点头,又拿出一块咬一口塞到荣石嘴里:“尝尝,很好吃的。”

热闹的小镇,特色的地域。热汤滚过的面松软香滑,许一霖边吃边看,悄悄记着店铺的位置名字。

不远处有个丹红衣服的妇人在买菜,她把新鲜的菜往篮子里一放,接过几个铜板便急匆匆走向许一霖这个方向。许一霖在她没有靠近的时候就认出来了,打小的伙伴,逃走的新娘,夏禾的身影在他眼里过于熟悉了。

“荣石……我还有些事办,你先回去行吗?”

有事?荣石不知许一霖是有什么事是自己不能跟着的,但既然说了,也要万分尊重。他松开许一霖的腰,看许一霖表情。许一霖不怎么会说谎,眼睛不敢看他,荣石觉得许一霖是瞒了什么。

“嗯。那你小心些。我在客栈等你,午饭前回来。”

“好。”

手心一下空了,荣石看许一霖渐行渐远的背影,觉得他跟逃似的走的急促。心中压着不安,荣石按着原路走。片刻,他心里忽然一慌,转身望去已不见许一霖身影了,于是疾步追上去。

许一霖在巷口截住了夏禾,在夏禾还未反应过来时将她拽进巷子里。

“干什……一霖!”夏禾手里的篮子应声而落,“你没死!你还活着!你不是……不是……”

许一霖浅笑着:“我跳河后被人救起来了,后来去了京城。”许一霖略去了被拐一事,他知道夏禾性子,即使不愿意嫁他,也必定在他跳河那日心生愧疚。

夏禾捂着嘴笑起来,眼泪也止不住的淌,许一霖急的用袖子去擦,忽然被夏禾抱住。大约是真的愧疚太过,夏禾不停的道歉,许一霖心里豁朗,从后面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。

许一霖真是变了样子,原来也没见过他这么明朗。月牙白的衣衫,脑后别着青翠的玉簪,体态也比原来丰腴,像是温水里的暖玉。

“一霖你……跟原来不一样了。”是啊,夏禾原来,哪里见过许一霖整日挂着笑的。

“我在京城里安了家……夫君……夫君对我很好。”

夏禾简直惊住了,眼前的许一霖似乎跟儿时那个怯懦的小公子对不上影了,虽说一样的会羞怯,可也没见过这个样子,大眼睛里永远润润的,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福,轻声细语的说出某件令他心动的事。不过这样,夏禾就安心了。幸好,自己没有真的害了他。

许一霖又问了她和谢棠,继而又问到许家。

这种感受是奇妙的,许一霖也不知道怎么接受这局面。许老爷老来得子,许一霖有了个同父异母的弟弟。

“小公子现在是许家掌中宝。你跳河那天许家也找了,以为你是随河漂远了。许老爷大病一场,后来就娶了现在这正室,生下这个小公子。”夏禾担心的看向许一霖,握住他的手臂,“一霖,你要是回去的话,许老爷也许会很高兴。”

“没关系……”许一霖笑里存着豁达,“原来的许一霖,死了就是死了。现在的许一霖,过得很好。”

见此,夏禾也放心了,宽慰了几句就要道别了,许一霖塞给她几包点心,以及一些银子,夏禾执拗不要,推推搡搡之间,许一霖瞄见了站在巷口的荣石。

谁也不知道荣石在那站了多久,许一霖心虚的走过去:“不是,不是不让你……”

“不让我来是吗?不让我来看你跟旧人私会是吗?!”

荣石这人脾气臭就臭在这里,一气就胡言乱语,往往多伤人。

“不……”

“许一霖!”荣石猛地把他拽到面前:“我真心实意待你你就是这么展示你对我的感情的?!当初没娶到人现在后悔了想要了是吗!”

“荣石!”许一霖气的掉眼泪,这人每次都这样,一生气说话锥心刺骨的疼。

之后就是后悔。

“一,一霖,不是,我只……我只是气,气……”一看到许一霖这副样子,荣石就醒悟了,知道自己又惹人伤心了。

“是!你气,我跟别人说话你也气!一气就乱说话,每次这样,回回这样!除了说我不检点说我傻你还有什么想说的!”

“别……一,一霖……”荣石慌张的搂住他给他擦眼泪,自己说了他什么再从他口里复述出来,有多疼他终于尝到了,都怪这张破嘴。

“好好不说了不说了!以后再这样你就打我,使劲打,把我打醒,我慢慢改……一霖,你别…别哭…”鉴于还有人在,许一霖扯着荣石的手擦眼泪,大声道:“道歉去!”

真是自作自受,荣石看许一霖不再哭了,两步走到夏禾面前。眼前这个女人不算精致,荣石很疑惑自己这么好的一霖怎么能看上她。这女人不要就算了,还惹得许一霖伤心跳河自杀,颇为可气。最忍受不住的是,荣石真看不得许一霖抱别人,摸一摸都不行,一丝一毫,都不行。

“刚才让你见怪了。鄙人荣石,许一霖是我夫人。”

许一霖愣愣的,这哪里是道歉!

他刚想走过去就被荣石抱住了,青天白日的,荣石也不嫌羞人,用脸颊蹭许一霖的侧脸,拉着他的手小声说:“跟我回去好不好?”

不好当然不可能。许一霖觉着自己被荣石下蛊了,不知不觉就像顺着他,更别提,这语气委屈的酸溜溜的,似乎夹着不可拒绝的哀求。

转头看向夏禾,她正在看鞋。许一霖把点心等往她怀里一塞:“夏禾,这是我的心意,你就收下吧,从此不再见,祝你一切都好。”

夏禾这次收下了,目送俩人出巷口左转。她想谢棠。

然而在她走到巷口的时候她突然转身,机械般往回走几步,默念没看见没看见。

没看见许一霖揽着荣石的脖子,大口亲脑门。

又迎一年末,一年始。

元宵节那天,蔺晨带着萧景琰潜出宫与百姓同乐。宫里倡导节俭,取消了宫宴,正好给了两人机会共赏月圆。

“景琰,这春卷可是产自广元。广元那地方人杰地灵,不乏美食,来~尝一口。”

今天十五,萧景琰也不想顾礼节,就想放任一回,与身边人做尽一切自由事。上一口的糕点还没吃完,下一口春卷已经入了口。萧景琰腮帮子鼓起来,犹如一只松鼠,蔺晨眯着眼笑,给他揩去嘴角的碎屑。

“呦,油酥饼,也是广元的。等哪天你出去私访了,我带你去吃好的。那边可有一家老字号,饼香酥脆,是广元一绝。不止是广元,你看那五莲、顾州、南曲,小吃食数不胜数,我当年云游去那里,倒是好生享受了一番。”

蔺晨自顾讲着,手中竹扇还在小幅度挥舞,他突然发现萧景琰消了音。当朝皇帝只是看着他,嘴边有浅笑,柔和的听他讲。蔺晨就像一只白鹤,展翅一跃,是萧景琰站在宫墙上用箭也射不下来的。他没奢望蔺晨能陪他一辈子,皇后只是名称而已,想走便走,他不留。能陪他一段就好。要是哪天蔺晨走了,他就把江山当做蔺晨,镇守着,偶尔想喝酒了,对着青山举杯。

“景琰你可听过一句话?”

“什么?”

“四海为家,不如陪一人,作一处为家。”

萧景琰偏头笑:“你编的?”

蔺晨用扇子点他鼻尖,回答:“我编的。”

大街上人如潮水,荣石紧紧攥着许一霖的手免得他被冲散。年年元宵,他们总是这样过。许一霖在水里放灯,认认真真的许愿。他祈愿来年安好,感谢去年平安。每每过去一年,许一霖总是感慨又惋惜,在他的世界里,他从不担心荣石的心意。他唯一在意的,就是逐渐前进的岁月。他由衷高兴去年与荣石幸福共度,但又忧虑他们所剩的年月。于是他每过一天,就会愈发珍惜下一天,再多爱荣石一点。人生天地间,忽如远行客。他真觉得快,怕尽头了,他还没爱够。

可是幸好幸好,他们还有很久。

河灯慢悠悠的融入粉色的群体漂向远方。许一霖一站起来就被荣石披上披风。

“小心凉。”

风吹来,拂面不寒。许一霖紧紧抱住荣石站在星火闪耀的河岸。

我最爱的人,若你与我有缘,请永远留在我身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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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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