野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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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丁修×杨修】独花迷 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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丁修来到杨府的时候才知道,杨家好大的排场。

 

杨府正门,一眼便可看见悬挂着的偌大的一个漆黑底金字牌匾,往下看,有朱色阔门,二狮坐镇。但其实惹人的并不是这牌匾与门,而是那门里聚拢的杀气。那杀气让丁修略感兴奋。

 

到了门口报上姓名,小厮很快领他进了门,他进去后,正对着厅堂。厅堂外是露天的院子,院里摆了许多练武的桩子,木架上还放着许多兵器。那本来散站着的打手,见丁修来了,便三三两两从不同方位拢成一圈,或高或矮,手里的武器也尽不相同,皆或笑或冷漠地瞥着丁修。丁修被激起了拿刀的欲望,他舔了下嘴唇,微微抬起下颌将刀撑在地上,看向厅堂时,竟意外地看见了他想都没想过的人。那人端身挺腰、屈膝于席,坐着看他。

是那个浑身沾香的男人。

 

杨修换了衣服,仍是月白色。丁修心下愉悦,流氓似的朝他吹了声口哨,杨彪立马变了脸色,杨修更是嘴唇一白,迅速瞥了眼杨彪,扭头狠狠瞪着丁修。丁修才意识到有些不一样。杨修仿佛并不想认他。

 

杨彪眯着眼,对丁修问:

“先生这是什么意思?莫不是和我家犬子早已相识?”

丁修静静看着杨修的厉色,笑了下,“没见过。”

“那先生刚刚的哨声?”

“对鸟。”

杨彪收了话,掸了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,斜睨着杨修。杨修自顾自抿抿嘴,他知道丁修在骂自己,却仍是庆幸丁修反应敏捷。

 

“这是犬子杨修,先生应该知道?”

杨彪问丁修,丁修挑眉,“知道。”

“犬子最近出门频繁,身边无人照应。听闻丁先生武艺高强,特请来保护我家犬子。”

“当然,那么聘金——”

“小人。”杨修听见丁修张嘴谈钱,心里不屑,丁修啧了声,“公子不服?”

“你武艺如何尚不可知,胆敢先谈价钱?”

“我武艺如何难道公子不知道?”丁修直直看着杨修,直到看见杨修哽住不接话,他才渐渐翘起嘴角。

杨彪看着俩人,心底闪了个猜想,目光一转落到杨修随从身上,那随从立马把眼睛撇过一边去,杨彪已经猜到了杨修与丁修之间到底有过了什么“交情”。

 

杨修没理丁修,话题转到正事上:

“我这里有打手共一百八十四人,折一半给你,你只要能打败其中九十二人,但不让他们死,便聘你。若失败了——”杨修展开右臂,四指并在一起指向大门的方向,“请便。”

“当然没问题。”丁修答应得快。

 

 

九十二人,大约是以一抵百的战局,这即便对丁修来说,也是一个极大的挑战。但相比较丁修想接触杨修的欲望而言,这个问题已经不在考虑的范围内了。杨修想让丁修离开,是怕之前的事暴露,可丁修就是想把这件事逼近暴露的绝境,把住杨修的把柄,至少让杨修做不到在武艺上贬低丁修,他最可笑有人在武艺上看不起他,以及,丁修现在闻不到杨修身上的味道,他想闻。

 

打手从四面八方涌过来,就像无数的甲虫,前仆后继。丁修起先还未拔刀鞘,后来却不得不抽出刀来。打手们血气方刚,似乎在挑衅丁修,大有一副不把他放在眼里却又想置他于死地的架势,丁修的后背已经被划了一刀,他扭身看人头外的杨修,仍是端身坐着,面不改色,作壁上观。

血腥味很浓,丁修闻着。

江湖上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丁修,丁修是孤儿。而他的师傅,则是江湖上远近闻名的丁白缨。

丁修自小时受了师傅领养后,便潜心练武,从未输过别人,从拿刀的那天到现在,他杀过的人不计其数。他偶尔也会觉得手上血太多,可一旦动起手来,却越来越兴奋,他杀一个人,就像是获得了一份活的机会,血越多,活的越畅快。渐渐地,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把杀人当成一件极其愉悦的事。

 

打手们渐渐发现了自己的力不从心。丁修脸上的笑越来越亮,眼底越来越黑,眼里早已没有一点人影。杨修也发现了不对劲,地上的血越来越多,丁修没有杀人,但已经濒临临界点,近乎三分之二的打手都受了严重的伤,他挥刀的力度越来越大,砍下去时不曾留一分人情。

场面仿佛脱了缰的野狼四处残杀,忽然,一个打手的手臂被砍下来,刺耳的尖叫一下子惊醒了杨修,他猛地抽出佩刀用刀鞘砸向丁修,赶紧去拉那个断了臂的倒在丁修身前打手,丁修挡开刀鞘,扭身把刀直直朝杨修劈下。

“丁修!”

“修儿!”

前声是杨修,后一声是杨彪叫的,他险些歪倒在地上,面色吓得惨白。只见丁修猛地一停,紧绷着手,一会儿,把刀尖立在地上。杨修吓得坐在血泊里。

“你若是杀了人……就别想呆在这里。”

丁修环视周围,打手全都散在院子两边不敢靠近。他脸上还挂着笑,弯腰凑近杨修,“那我合格啦?”

杨修看他脚下还踩着的那条断臂,不禁眼前泛白一阵反胃,他紧紧捂着嘴止住呕吐感,“聘金…聘金的事以后谈,已有人叫了大夫,你去治伤,他们也是…伤口处理好了,会有人,会有人带你来见我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丁修笑了笑,把手臂踢到一边,杨修赶忙起身躲开,那断了臂的人也早被其他人拉走了。

“没闻到。”丁修忽然说。

“什么?”杨修搭着小厮的肩膀正要回厅堂,就听见丁修说,没闻到。他扭身看着丁修,丁修挑眉笑了下,把刀扛在肩上,“没什么。”

沉默了几秒,丁修走了。

杨修看着自己身上的血,隐约感觉到丁修该是在说他身上的香味,可他如今看完了一场近乎屠杀的测试,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思考自己猜的正确与否了。丁修已到了偏院。

 

换完衣服出来,杨彪背对着杨修站,手握在身后,看着几案上的牌位。

“父亲,那丁修的聘金——”

“上次你聘他,花了多少钱?”

杨修心里一震,看着杨彪的背影,低着头没有回答。杨彪冷哼一声。

“你以为你能瞒住我?你以为你能只手遮天!?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个自以为是的脾气!”

“那爹你的心慈手软、妇人之仁怎么改!若不是我替你除了后患,今后出了事谁能保你!”

“什么!”杨彪扭身过来,“逆子!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!难道我还需要你教训不成!”

杨修努了努嘴止住声,不去看杨彪。

过一会儿,他压低声音,“反正我这是为你好。”

“自大,狂妄。”杨彪看着杨修的样子,知道他委屈,也知他好心。但他们杨家一向政治清明,每一分功绩,都是清清白白。如今杨修靠这种手段替他铲平障碍,不仅违背了杨家信则,更是在为杨修自己平添风险。好在曹历的死已经被掩盖过去,事已至此,他也不想再多追责杨修,“我再与你说一遍,杨家的人,不许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!再一,没有再二再三!——你说吧,上次聘丁修,花了多少钱?”

“一百两。”

“倒是值价。”

杨修松了松气,杨彪又说,“既然聘了他,就让他发挥该有的作用。你做了这样的事,小心有人惦记你。丁修的话,就把他带在身边吧,让他跟紧些。他为人尚不知如何,你自己要警惕些,别轻信他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杨修答罢,就见丁修跨着步子走进来了,他左右看看,随意弯了弯腰。

“杨大人,杨公子,聘金的事?”

“先允你二百两,待你跟了犬子一阵子后,再加价,吃住我们杨府都有。”

“好。”

丁修答着杨彪,看的却是杨修。杨修瞥了他一眼,心里有怨,又狠瞪了一下,一转身挥了下袖子。“跟我来吧。”

 

杨修将丁修带到自己的院子,随便指了个厢房给他,那个房间早已有人打扫干净。丁修看了看自己的,又望了望杨修的卧房,笑了笑没说话。

 

晚上,杨修沐浴完毕正预备上床。他把匕首拔出来塞进枕头下,刚坐下,窗户吱地就开了,杨修猛地站起来。

“窗户就这么关,你竟然能活这么久?”

丁修跳进来,把刀夹在腋下,站在窗户前捣鼓了会,只听嗑的一声,窗户关上了。

杨修眯着眼,“你怎么进来的。”

“守卫又不拦我。你以为他们拦得住我?”

杨修屏着气,看向房门两个守卫的人影,又想起白日丁修的样子,叹了口气。

“有事?”

“守着你。”

“不必了。”杨修稍稍放松神经,“你回屋就行,听见动静再来。”

“这可不对了,我分明听见杨大人说的是,让我跟紧点。厢房离你这么远,怎么叫跟紧一点?”

“无耻!你难道不知道非礼勿听吗。”

“我耳朵好。”丁修勾了勾嘴角,“我鼻子也好。”

 

杨修面上一热,忍不住想起丁修伸颈闻他的样子,顿时觉得丁修遍身都是无赖的样子。若一个人不讲理,便没有理和他说。

“我不需要你跟着,你回去。”

“不行。”

“丁修!”杨修狠瞪着他,而丁修歪身的站姿竟让他觉得无从辩驳,“好,你非要跟着,那你跟着!”

 

杨修睡下了,丁修则什么都没有。秋末的天气,算不得暖和,而且京城已经开始变得低温起来。杨修无法入睡。他不习惯有人在身边,虽然撂下话了,但又在考虑丁修该如何休息。正想着,他忽然听见众多器具齐齐落桌的声音,闷闷的一声响,

他赶紧扭身起来,却见丁修把桌布扯下来铺在了地上。

“丁修!”

“我怎么?”丁修挑起一只眉邪笑,“公子不给取暖之物,我垫垫身免得脏了衣服,还不准?”

“你!——”杨修无言,一手锤在床板上,“那桌布明天你洗!”他气恼地站起来,从柜子搬出一套凉席扔给丁修,又扯了两套棉被扔给丁修。

“睡一边去,别挡路。”

“谢公子款待。”丁修在地上铺好床,站起来摸了摸刀柄,再看杨修。他坐在床边,一件月白的薄衣加身,面上被气出来的浅红还未散干净。黑发披在身后,他正拿一根发绳要扎起来,衣摆稍长落在白净的脚腕上,脚趾蜷起,颇有媚色。

丁修不动声色地走到他身前。

 

眼前忽然出了个人形,杨修吓了一下,下意识把手伸进枕头下。

“是不是有我在这,睡不着?”

杨修抬头白了他一眼,“你既然知晓,那你就走吧。”

“啧。”丁修弯着眉眼蹲下来,比杨修稍矮了些,他看向杨修的枕头,“你是不是觉得匕首和我,匕首更有用一些?”

杨修眨着眼看他,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。他从懂事起便开始在枕头下藏匕首,于他而言,匕首无用,却胜似有用,这是唯一能让他安眠的东西。

见杨修不答,丁修笑了声站起来叉着腰,“放心睡吧,那匕首没用的。”过了会儿,他目不转睛盯着杨修,说,“闻到了。真香。”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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