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代a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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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家别墅有间房灯还未熄。
书房木桌上的手提电脑打开亮着屏幕,比旁边暖黄的灯还亮。
皮质座椅上垫了一张毛线织的垫子—是明诚闲来无事织的,明楼坐在其上,金丝边的眼镜落在高挺的鼻梁上方,文件垒在两边,中间一份正在看。
太阳穴突突跳,手里的笔夹在指尖,明楼不耐烦的揉了揉眼角侧边。
明诚开门走进来,手里端着一杯刚沏好的碧螺春。
他知道明楼喜欢喝咖啡,特别是苦咖啡,到了嘴里最能提神,可喝多了也伤身。在这种深夜,明诚倒愿意给他泡一杯清茶。
果然,明楼看到茶水皱了眉头,可又没说什么话,端起杯子抿了一口。
明诚摘下明楼的眼镜,两只手的中指和食指并拢按在太阳穴处,熟练的一按一放,看到电脑的时候又腾出右手按着鼠标,把电脑的亮度调到百分之五十,明楼眯了眯眼睛。
“灯打这么暗电脑屏幕又这么亮,本来就戴眼镜还不知道爱护,都说了多少遍了。”
明诚嗔怪的声音从明楼头顶上传来,明楼笑了。
“等着你来管我呢。”
闹钟的秒摆在书房里是唯一的声音,空气沉了很久。
“阿诚的手法越来越好了。”明楼突然出声,脊背放松了往明诚怀里靠。
“熟能生巧。”
明楼的头疼病是前几年才有的,那年明楼刚入明氏企业不久,心中有鸿鹄之志,也有对明家的责任之心,处理工作经常熬到深夜。
但这并不至于让明楼在两年之内患上头疼病,只不过是那两年,明诚去了巴黎。
明诚放轻了力道,怀里的明楼不知何时合上了眼。
以为明楼睡着了,明诚保持着刚刚的姿势,伸手艰难的整理文件、关电脑。
突然感觉腰被环住,他低下头看着明楼扭着脖子把脸埋在他腰里。
“有你真好。”明楼低沉的声音里有明显的笑意。
明诚放开了手脚把书桌整理好,弯下腰对着明楼低头浅浅的笑。
“有你最好。”
明诚那年刚入大学,明楼拿完学位离开学校开始接触明氏企业。
明镜反对明家任何一个孩子再入商业圈,商场如战场,处处腥风血雨如履薄冰。作为明家的长女,家产家业并不重要,她只希望明家的孩子都能平安一生。
因此当明楼以明家大少爷的身份出入明氏集团的时候,明镜发了很大的脾气。可明楼执着得很,他告诉明镜,作为明家长子,他有责任为明家尽一份力,不仅为了明家,更为了多年来为家庭打拼的长姐,为了那个为三个明家子孤身多年的明家长姐。
明楼的秉性明镜向来清楚,认准了的目标不会改变。
可明镜也同样坚持自己的主张,第二天就安排了事项,要送明诚去巴黎学习两年。她希望明诚可以从事一些轻松的职业,至少不会踏入商圈。
明楼当时什么都没说,沉默代表同意。
明诚去机场的那天明楼也去了,明台眼泪巴巴的拽着明诚的衣角,毕竟明家小少爷从未和自己的哥哥要分开这么久。
明诚摸摸明小少爷的头,告诉他会带礼物回来,明小少爷立即破涕为笑。
明楼一直在看明诚。
明诚对上明楼眼睛的时候突然有一股冲动,松开行李,站到明楼面前,说他不想走,他想大哥。
可现实也只是明诚走得远远的,偷偷往后看了好几眼。
明楼从始至终都站在一个地方,直到明诚的身影看不见了,明台扯着他的袖口说该走了,他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,他觉得阿诚还在回头。
明诚一走两年,没有回来过,仅仅有邮件十几封,春节夜晚的视频两段。
而他再回来的时候,明楼就有了头疼病,明氏企业已经是国内前三百强。
明诚在大学内呆了三年,考了学位,这对他来说并不难。
出来之后,他也进了明氏集团,是明楼的私人秘书。
明镜此时已经不知道是欣慰还是如何,事已成定局,她也懒得发脾气阻止了,反正还有个明台。
正在混的明台:……
明诚刚开始做事的时候,明家大少爷早已在商圈占有一席之地,是明总了。
明总会做的事情,是雷厉风行,是在商敌面前正襟危坐,是出入各种舞会镇定自若。
明诚也一直作为秘书跟着明楼出入各种场合,例如舞会。
当然,明诚也发现,明楼身边多了一个女人。汪曼春,他认识的,明楼的大学同学。
他的心情是苦的,酸的,却只能埋在肚里。
明楼一直小心翼翼的关注着明诚,他旁敲侧击问明诚在巴黎的生活,听到他说他认真学习,没有交女朋友的时候松了口气。
之后他把明诚放在身边,准确来说是绑在身边,两年的相隔让他思之如狂。
可绑在身边之后又如何,怎么告诉明诚,养大了你的大哥,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。
不过,薄如蝉翼的纸总会被捅开。
跟着明楼参加一次又一次的宴会,明诚已经学会了在自己无事而明楼在应酬的时候走出大厅吹冷风,偶尔也会点上烟。
他都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,可能是在第一次陪明楼参加完舞会之后的那天晚上,一夜无眠。
明楼面上挂着未深入眼底的笑,避开了汪曼春小女子态娇羞状的靠近,举起香槟抿一口弯弯腰对汪曼春表示歉意,眼光顺势扫了一圈,果然,明诚不在。
很多次,很多次都是这样,他在应酬的时候,明诚不见了。他以为明诚是出去走走,便没有去找。可这次他想去看看。
明诚没有走很远,坐在跟大厅一墙之隔的院内,院内瓷砖铺的整齐,挂在外面的灯光落了一地照的通明。还有那泛着粼粼波光的巨大游泳池。
明楼隔着玻璃望明诚,离家两年回来之后明楼就发现了,明诚长高了,都快要跟自己一样高。轮廓分明,更俊朗了。但是瘦了。
裁剪整齐的西装裹着精瘦有力的身躯,让明楼挪不开眼。
轻声踱步走到明诚身后,明楼离他的阿诚越来越近。
离明诚还有两三步远,明楼猛地停住了,他看见了明诚指尖的一点红光。
脚步僵硬,他伸手夺走了明诚手里的烟。
“什么时候开始的?”他在问烟。
明诚因为烟被夺走扭过身子,听到明楼的声音心猛地一震,瞬间扭了回去背对着明楼。
明楼瞳孔放大,把烟扔到地上碾灭,心不可抑制的狂跳。
他看见了明诚的眼睛,红的,有泪水。他在哭。
相处十几年的心灵相犀让他不敢想,他的阿诚是否也抱有同样的感情。
掰过明诚的身子,他抱住了他一直想紧紧拥进怀里的人。
“阿诚啊。”
我的阿诚,真傻。
那天晚上他们的确在一起了,第二天的头版头条自然也是他们。
外界怎么说他们不在意,他们跪在明镜面前诚恳而又虔诚,明镜把他们赶进了祠堂,他们在列祖列宗面前依然是挺直了腰杆。
后来,明镜就默认了。
无论发生多大的事,家庭为首,这是明镜的原则。
明家只要好好地,谁和谁在一起,又能怎么样。
明诚在明楼额头上亲了一口,明楼搂住明诚不放又多亲了几口。
“好了大哥,该睡了,那些文件明天再看,我帮你看。”
“好好好,听阿诚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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